source：Vivian Cromwell
Donald Knuth: Algorithms, Complexity, and The Art of Computer Programming
我最近比较迷 Lex Fridman 的播客，发现他早期还做了很多期技术方面的访谈，而且请到的嘉宾都是些祖师爷级别的人物，比如 Donald Knuth、Bjarne Stroustrup、James Gosling、Brian Kernighan。
Donald Knuth 是有中文名字的：高德纳，1977 年访问中国前所取。
高德纳参加了两次 Lex Fridman 的录播，我看的这期是第一次，在他自己的书房里录的。这个采访非常长，我当作英语听力练习来听，断断续续听完了。
早期经历
高德纳回忆了 1957 年开始编程时候使用 IBM 650 的情景，这机器尺寸巨大，但是内存只有 4000 bytes，需要打孔纸卡 Punched card。这算是第一个量产的计算机，IBM 当时只是租给大学使用。高德纳那时候刚好是大学新生，他在这台计算机上熏陶了自己的计算思维。
计算思维
接着聊计算思维 (或是 Geek 思维)，他曾经提到根据经验推算只有 2% 的人有类似自己的计算思维 ，而他的书就是为这些人准备的。
I always try to keep a potential reader in mind – basically somebody who is reading my book because they want to, not because they must, and somebody who has a natural ability to do computer programming. Only about 2 per cent of the population really “resonates” with programming the way I do; but somebody ought to write books for that 2%, and I try to be one of the authors who does so. Instead of trying to impress the reader with what I know, I try to explain why the things I’ve learned impress me.
高德纳解释了一所说的计算思维，认为自己特别擅长两件事：
能在不同的抽象层之间自由切换，既能把大的问题拆分为小问题，也能在写程序的时候知道下一条指令是什么，知道寄存器里面存的是什么。所以他的书《计算机程序艺术》还是以指令级的 MIX 语言描述算法实现。
处理复杂逻辑和系统的能力，比如一个很复杂的算法有 10 来个 case，而每个 case 都在处理不同的逻辑，很多数学问题是基于一两个很通用的规则的，所以他比纯的数学家善于处理更复杂的系统。
我上学的时候买过他的《具体数学》，工作后也买过《计算机程序设计艺术》，都是潦草看了几章就吃灰了。看来我可能不属于这 2% 😭，面壁中…..
我看汇编和复杂的数学公式就有点头晕。最近无聊时测试了一下 MBTI，我属于 INTP，这还算是很适合做程序员这类职业的性格特征。也许我对细节和数学抽象都达不到某个深度，但是并不妨碍我做一个应用层的程序员。
高德纳也谈到虽然大家都为了鼓励新手说人人都能学会编程，但是从自己的经验来说，他有一些领域自己非常感兴趣，而且也按照合适的方法练习，但始终都不能达到某种程度，很多领域要达到精通确实需要天分。
文学编程
在文学方面，高德纳喜欢托尔斯泰，比如《安娜卡列尼娜》这本书不仅讲述了好的故事也带有一些哲学讨论。
他于 1980 年左右提出了文学编程的概念，用近乎自然语言的形式来实现程序。他认为文学编程像是一种 informal 的方式写程序，而使用编程语言是 formal 的方式，同时用两种方式思考对于技术写作非常有用。
My life is a convex combination of english and mathematics
机器学习
机器学习使用数据来训练模型，数据和算法都非常重要，高德纳说这看起来是非极客的方式，他很难完全相信这些算法，因为即使是搞机器学习的人，有时候也不确定算法到底从数据中学到了什么，但机器学习的方法确实扩大了算法的适用范围。
写作流程
接着高德纳描述了自己典型的写作流程，他会先在纸上把初步的想法和算法写出来：
然后站起来在屏幕前修改初稿，平均每周会写 5 个左右的程序，他会看目前该领域新的算法和论文，还会尝试自己去写程序，因为只有通过写程序验证了之后才算是彻底理解，完成算法实现后就开始写最终版本的初稿，顺便出一些数学习题给他那些数学好的朋友们做，把那些他们能完成的当作书本的习题。
插个八卦，我以前的老板是 Formal Verification 方面的研究者，他说有一次他收到了高德纳的邮件，咨询他论文里的一些细节问题。高德纳写的《计算机程序设计艺术》可以说是计算机算法领域的百科全书了。
P = NP
高德纳倾向于相信 P = NP，但认为即使是成立也可能没有现实意义。额，这段他解释了很多，但是我有的没太听懂细节，以后再学习一下 NP 相关知识。
人工智能
高德纳坦诚自己对人工智能可能不像该领域里的人那么乐观，他觉得现在这些人工智能都是假装有“理解”，和真正智能存在巨大的鸿沟。他有些担心，人们如果真的相信自己制造了的人工智能 — 假装的东西真到一定程度就会让人产生这种幻觉，那就是危险。
面对死亡
其中有一段感觉谈起如何面对死亡，听起来有些伤感，高德纳在 2006 年被诊断出患有癌症，后来做了手术，最初的一段时间内他无法正常工作。
然后他觉得自己应该抓紧时间了却自己一直想做的事。年轻时高德纳就非常热爱音乐，曾经还纠结过是否选音乐专业，如今还有个愿望就是自己作曲，所以他抓紧时间成了这个夙愿，还在 80 岁左右开了音乐会。
高德纳觉得自己整个人生非常幸运，一直在做自己喜欢的事，而且也已经完成了人生中的大部分目标，剩下的愿望就是继续完成已经写了 50 年的《计算机程序设计艺术》。
Fex 最后一个问题：当你到了天堂碰到上帝，你会问什么问题？
他回答到：
What kind of browser do you have up there…. I hope we have a good Internet..
这个访谈还有很多其他细节，有时间各位去看看也挺好。
